晚上出門去倒垃圾的同時，發現在微微的月色及路燈照射下，平常黯淡無光的柏油小徑上，竟閃著點點亮光。好奇地湊近點看，發現那竟然是層薄薄的冰。原來外面天氣已經冷到把地上的水氣都凝結成冰的程度了。在室內因為有暖氣的緣故，所以還沒什麼感覺，但一看到這個之後，就真的有股寒意湧上心頭了。
其實真的說到冷，是從前幾天開始就有點跡象了。兩天前的傍晚，出門準備買菜時，一出門口就發現外面是一整片白色的霧氣。整個中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與其說是霧氣，倒不如說是直接從地上升起的雲來得恰當。天空顯得很低，雖然才四點而已，卻也已經暗了下來，和那層霧氣好像整個連成一片了。走到市場去，腳底的感覺和平常也很不一樣。踩在被霧氣所潤濕的石板地上，覺得腳步都因為濕氣而被拖沉了一點。四周行人來來去去的，比平常時間看起來還熱鬧許多，也許是大家都在忙著做最後的Christmas shopping的緣故吧。在新堡早暗的天空下，竟也帶著點如台灣夜市般的氛圍。
老實說...即使到這裡這麼久了，也一直不太有來到了異國的感覺。除了街上看到的都是外國人，以及吃不到某些台灣特有的東西以外，一切都和我在台南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也意外的很少想念台灣。雖然不是說我不想回去，但生活上的差異有時候小到我幾乎忘了我並不是身處在自己的家鄉。是我很能隨遇而安嗎？也許不能這樣解釋。我應該還沒修煉到那種無入而不自得的境界。那又是為什麼呢？也許我始終在我自己和外界之間，張著一層薄膜的關係吧。我總是很習慣地以自己的特定角度去看世界、去和人相處。我總是冷眼旁觀著世情的機會多，熱情擁抱這整個世界的機會少。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總會把一些想法、一些時間只保留給自己。儘管絕非刻意，有時候卻也像是在身邊一公尺處周圍築起一個自己的小小世界，總是帶著那個世界生活著。不管在台灣或英國；不管是獨處或有人為伴。
所以一直很羨慕安萊絲筆下的黎斯特，他總是那麼熱情又貪婪地擁抱著他愛著的一切，以及這整個世界；儘管漠視規則，儘管帶點會傷人的狂性。也許真正從事藝術創作的人，多少要有點狂性才好吧。那種不顧一切投身火焰的狂熱，就算燒盡自己灼傷他人也無妨那般。像是村上春樹小說「舞舞舞」裡面的天才攝影師：雨那樣。總是不自覺地吸收著身旁人的才氣和精神來供養自己的才能。不過我始終沒辦法這樣，在真正要狂之前，總是會考慮太多，為自己，也為身邊的人。雖然也已經很安於現在的自己了，但難免偶爾還是會想像，如果真的能掙脫一切規範框架人情包袱的我，會變成怎樣呢？我也不知道。那個不是我的我，很難由現在是我的我來想像及推測。
超過零時，在零度以下的天氣中偶發的想法。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