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世界上
最愛吃喜瑞兒
以及最愛企鵝的
那個女孩
我們專屬的
小小奇幻之旅
夏天暖暖的午後，我和她一起搭著略嫌擁擠的捷運回家。我手拉著車廂頂上的吊環，而她坐在我面前的位子上，膝上放著裝貓的提籃。這是我們商量過後決定要去認養的一隻流浪貓。「這樣在我回國前才有人陪你啊。」她是這樣說的，而我剛好也一直想養隻貓。於是就在網路上選定這隻有著金黃色虎斑紋和靈動褐色雙眼的小傢伙，然後在禮拜天下午兩人一起去把牠接回我家來。
由於是週末的關係吧，捷運一如往常地湧進了很多人。上車過了好久也才有一個位子而已，於是我拉著她坐下，自己站到她的身前去，貓砂和飼料堆了我腳邊都是。她伸手進提籃裡面逗弄著還沒有名字的小貓。不過也許是因為累了吧，貓在籃子裡，把臉埋進雙腳中，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舒服的睡著；任憑她怎樣用手指逗弄，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其實不只是貓，連我都有股睡意湧了上來。雖然車廂裡人不算少數，但卻意外的安靜。每個人都用著必要以下的聲音交談似地，只有車廂的廣播聲偶爾會打破這份寧靜。我轉過頭，環視了一下整個車廂，想看看是否能提振點精神來。但明亮的陽光大把大把地從窗外照進來，把所有東西的邊緣都染上了模糊的金黃色光暈。在我眼裡，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融在一起，變成一片溫暖的金色海洋似的，讓我忍不住眼皮上那昏昏欲睡的沉重感…
「嘿，你在想什麼啊？」突然間她的聲音把我從混沌的意識之海中拉了回來。我回過神一看，發現她已經放棄跟貓玩，正睜著充滿疑惑的雙眼看著我。我努力裝著沒事的樣子問道：「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沒有啦，」她說「只是你突然都不怎麼說話了，而且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所以想問說你是不是在想什麼事情啊。」
看著她略顯擔心的神情，我幾乎想把昨晚熬夜所以現在很想睡的事實告訴她。不過想了一下，要是我說我在熬夜，她一定會問我原因，那我勢必得把我正在趕工做情人節禮物的事情一併說出來。即使在我現在不怎麼能運轉的腦中看來，這樣似乎都不是個好主意，我心想。
「沒有在想什麼啦。」我隨口想把這件事情打混過去。不過她的臉色都沒什麼變，依舊是在等著我的答案的樣子。我在心中嘆口氣，努力地想著要怎樣度過這次危機。就在這時候，一樣東西突然闖進我的腦中。模模糊糊地，我只能大略抓到一點形狀而已，不過感覺上這樣東西似乎能幫我解危。於是我一面開口拖延時間，一面努力在腦海中找尋適當的字眼來傳達這樣東西出來。「其實我剛剛在想一個有點無聊的東西啦，有點不好意思說。」
她對我微笑著：「沒關係啊，我又不會笑你。跟我說好不好？」
「是個上下左右都顛倒過來的世界喔。」我放膽的把腦中那東西的形體說出來。
「上下左右都顛倒過來的世界？」她疑惑地複述了一遍，「那是什麼啊？」
一說出口後，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世界的形象在我腦海中變得更加清晰起來。於是我一邊看著我腦海中成型的那個小小世界，繼續敘述道：「上下左右都倒過來轉的地球啊！北方變成南方，南方變成北方，太陽從西邊升起，又從東邊落下，是這樣一個世界喲。」
「是喔，那企鵝們怎麼辦？牠們能適應嗎？」她有些擔心的問。她最喜歡企鵝了，曾經有半個月的時間，每天都到動物園看企鵝。
我連忙安慰她：「放心啦，企鵝們會沒事的。畢竟南極和北極差不多，都是冷得不得了。而且老實說，對一般人而言，他們也應該會立刻適應的吧。因為大多數的人啊，根本不在乎太陽是從哪裡升起的。搞不好哪一天早上，就算是月亮代替太陽升起，我想很多人都不會發現吧！」
我一說完，她就輕輕的笑了起來。
「聽起來還不錯喔。」
我點頭說：「嗯，是不壞啊。」
坐她旁邊的老太太在士林站下車，她馬上拉著我在她旁邊坐下來，然後把頭靠在我右肩上。一下子，我所能聞到的，只有她洗髮精的香味而已。
「你想，如果你和我都到了那個世界，我們也能適應嗎？」她小聲地在我耳邊問道。
我想了一下，才回答她：「應該會吧，而且搞不好比在這裡幸福。因為在那裡，妳可以擁有企鵝，而我可以擁有妳，沒有理由不幸福的吧。」
「我有企鵝，你有我…」她小聲地又重複念了一次，才笑著說：「真是怪人。」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