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愛吸血鬼小說。
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深深的被吸血鬼文學吸引住；儘管小時候我跟一般人一樣，對吸血鬼的認知都停留在卓九勒伯爵(Dracula)上面而已。當時對我來講，吸血鬼就像狼人、木乃伊一樣單純是個邪惡的怪物，都是負責要在電影或故事內被主角打敗的角色而已。頂多，只是因為那一身漆黑的華麗燕尾服加上披風，使他比別的怪物有型一點罷了。
可是逐漸的，我開始越來越著迷於各式奇幻小說中，也因此接觸到桌上角色扮演遊戲(Tabletop Role Playing Game)來。除了傳統屠龍尋寶的AD&D系列以外，深深吸引住我目光的還有一個叫做吸血鬼：惡夜潛藏(Vampire:The masquerade)的遊戲。在那遊戲裡面，各個玩家要從13族的吸血鬼中，選擇自己最喜歡(或是最想扮演)的一族來，然後塑造出自己的角色，在那充滿血腥和黑暗的夜晚裡面，進行一場場延續千年之久權力鬥爭。對我來說，這有點超乎尋常的設定真是太迷人了。扮演吸血鬼耶！於是我一頭栽進去研究這個遊戲的背景設定，把所有網路上能找的資源都找來看看，試著要了解那融合聖經神話以及電影文化的龐大設定。但光是這樣我覺得還不太夠。所以我又轉向一向最鍾愛的小說上，看可不可以找到什麼好看的吸血鬼小說。
就這樣，我遇到了安萊絲(Anne Rice)的吸血鬼編年史(Vampire Chronicle)。
講起安萊絲也許大家不太熟，但如果講起她的第一部吸血鬼作品，想必大家一定有聽過。沒錯，就是那部結合兩大帥哥還有一位當時年紀還小的大美女所演電影的原著小說「夜訪吸血鬼」(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s)。在片中兩大帥哥彼此的愛恨情仇，想必讓大家都不陌生吧。但其實原著小說裡面的描寫更為細膩且動人。當初安萊絲因為遭逢喪女之痛，所以一心想在作品中延續她的生命，也因此創造出了永遠不老不死的娃娃吸血鬼：克勞蒂亞(Claudia)；且逐漸的，她甚至開始藉由吸血鬼這題材來探討起許多兼具哲學性的議題來。於是以這個號稱「最具有人性的吸血鬼」路易斯(Louise)那自我救贖式的告白為起點，安萊絲的吸血鬼們開始掀起了那層覆滿濃厚鮮血香味，又充滿激烈愛恨衝突的布幕。
所謂吸血鬼編年史是一個概括性的統稱，藉以和安萊絲其他系列的作品有所區隔。(但事實上，安萊絲寫到後來，許多角色都互相交雜，跑到別人的系列去串門子去。也因此變成要看懂一本吸血鬼系列，可能得先看過別本女巫系列才行的狀況。)從1976年到現在吸血鬼編年史系列已經出了12本，最新作為血頌(Blood canticle)。其中除了第一本和後來的新吸血鬼編年史系列之外，多半為一名叫做黎斯特(Lestat)的吸血鬼為主角的自述。他就是當初由湯姆克魯斯所演的角色，也是我想寫下這篇網誌的主因。黎斯特被別的吸血鬼稱為「最該死的吸血鬼」(The most damnable one)，因為他總是不守紀律、咨意而為，越是禁止他作的事情他越是痛快為之。從違背禁令，造出如克勞蒂亞這種幼兒吸血鬼、到成為搖滾明星，大剌剌地將自身秘密告知無數凡人、用音樂喚起千年始祖，因而導致一場幾乎讓全體吸血鬼滅絕的大災難、為了想重新體驗成為凡人的滋味而不顧路易斯的攔阻，硬是和一個邪惡巫師進行交換身體的實驗...等等。種種事蹟看似瘋狂，但實際上背後卻是隱藏著黎斯特這個人的核心價值：他想瞭解一切，他想探究生命和死亡為何，想知道他們這種物種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麼。為了這個，他奮力將一切都推到即將崩潰的極限，因為他相信只有這樣，才能找出他所要的答案來。十分華麗壯大又充滿自毀性的美感，這就是黎斯特。
其實我之所以很熱愛這套作品，絕大部分就是因為黎斯特這個角色。他那目空一切的狂氣以及用盡他不死生命去熱愛所有事物的胸懷，都是我很憧憬卻做不到的。他自知己身的存在為邪惡，卻又一邊在沉溺於墮落的惡之餘，不斷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就算邪惡，也要邪惡得超凡入聖」。這是黎斯特在天譴者的女王(Queen of the damned)裡面的自我描述。他勾引、挑逗、慫恿、誘惑所有的人愛上他，一面又任性妄為的讓所有人恨透他；黎斯特就是這樣一個不甘寂寞的角色，也是我很渴望想成為的人。也許現在有那麼多的吸血鬼崇拜，也是從這而來的吧。他們似人卻非人，可以享盡所有人類擁有的感官享受，卻又不必負擔身為人所要有的道德枷鎖；邪惡危險卻又因此充滿魅力，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幻想自己成為吸血鬼，又有那麼多愛好哥德風的年輕人。
的確，那一切都十分迷人。不過其實我最希望擁有的，也許僅僅只是那偶爾能掙脫一切束縛，任性妄為的勇氣吧。
如果覺得自己缺乏活下去的熱情時，不妨來看看這系列小說吧。這些不死者們對生命的渴望所併發出來的熱情、飢渴、愛慕和能量，都一如他們所飲入的鮮血那樣的耀眼迷人，一定可以讓人在感動之餘，也同時給予自己何謂生命的自我解答。目前中文版已經出版前四集，分別是夜訪吸血鬼(Interview with the Vampire, 已經絕版但據說即將再版)、吸血鬼黎斯特(The vampire Lestat)、天譴者的女王(Queen of the damned，改編成電影魔咒女王，但那十足是個惡夢)以及肉體竊賊(The tale of the body thief)。都是由時報出版，很值得找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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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其實V;TM 那套桌上遊戲的設定也有許多很不錯的地方。像是裡面將吸血鬼設定為除了對鮮血和權力的渴望之外，不具有真實人類感情的生物。但僅有一種辦法可以讓這些不死者體會到類似愛情的感受：就是三次喝下同一吸血鬼的鮮血。這樣過後，喝下對方血的吸血鬼就會對那血的主人產生無可比擬的熱情，不管對方要自己做什麼都無法抗拒，甚至到可以欣然赴死的地步。儘管聽起來很可怕，但還是有吸血鬼願意讓自己被對方血繫(Blood Bond)，成為對方的俘虜以體會到那種虛擬的熾烈愛情。也許不管是對吸血鬼和人類來說，不能體會到感情都是比死亡還有可怕的事情吧。有興趣看看相關資料或接觸這遊戲的人也歡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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